我特別強調「認真聽課」四個字,是因為一般老師對學生們上課的要求是「注意聽!」這句話似乎是希望學生們注意上課的內容,但只是「注意」就好了嗎?該「注意」些什麼?「注意」到什麼程度?「注意」聽課之後能獲得些什麼呢?一連串的問題之下,或許「注意」兩字無法完全涵蓋,所以我試著以「認真」取代「注意」,盼望拓展「聽課」的範圍和深度。
學生「聽課」,到底能「聽」到什麼程度?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概括了上面的問題,所以非常重要。怎麼「聽出不一樣的東西」呢?這個問題可以很簡單,也可以很複雜,完全要看我們對聆聽的期待有多高。
如果我們只希望「聽得到」、「聽得懂」就好,根本不必考慮「聽出不一樣的東西」的問題,如果我們希望把聽到的東西內化,產生屬於自己的解讀和收穫,甚至進一步拿來當作知識、能力,應對和處理其他的事物,聆聽作為一種學習的過程,「聽出不一樣的東西」就變得非常重要了。
依據語文聆聽的相關理論,聆聽能力的發展層級有:「注意聽」→「聽得清楚」→「聽得正確」→「聽得懂內涵」→「聽後很感動」→「聽後有意見」。因此,所謂的「注意聽課」只是第一個層級,只是表現在學生把注意力集中於老師身上而已,之後還有很多的事要忙咧!
歷史上有名的笨蛋皇帝晉惠帝司馬衷聽到大臣說百姓沒飯可吃,就突然冒出千古名句「何不食肉糜?」,後世的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連飯都沒得吃,皇帝大人竟然認為還能吃肉嗎?更可怕的是他渾然不覺大臣的警訊,自古飢荒總是天下大亂的前奏,不得不防。記得以前朋友說:「我難過得吃不下飯!」,我調侃他:「那就吃麵唄!」,接下來換得朋友大吼:「笨蛋,重點是難過,吃飯和吃麵無所謂!」,這就是「注意聽」和「認真聽」的差別。
話說戰國時期的美男子鄒忌早上起來顧影自憐,轉頭問老婆我和城北老徐誰比較美麗?老婆說當然是您。鄒忌不自信,又問小老婆同樣的問題,小老婆更是無比的堅定說當然是您。鄒忌還是懷疑,就問剛好來拜訪的客人,客人的答案也是一樣,而且非常誠摯。過幾天城北老徐來訪,鄒忌終於確定自己不如他美,而且在深思熟慮下得出:「老婆說我美是對我偏愛,小老婆說我美是怕我,客人說我美是有求於我」的結論。
一般人到處問人自己美不美是想確定,順便多快樂幾次,鄒忌不是普通人,他幾次詢問都有實事求是的精神,所以最後的確認不在於話好不好聽,而是確實的比較,並且客觀分析了三種人的話外音。從聆聽的發展層級看,顯然不只是停留在「注意聽」、「聽得清楚」、「聽得正確」,而是已經進入「聽後有意見」的境界了,只是不知道齊王聽了鄒忌的話有沒有類似的體悟而已。
我們回想一下,生活周遭的確有不少「白目」的人,永遠聽不到重點,或者是講個笑話,您還得向他解釋半天,甚至有不少面對責備還嘻皮笑臉的夯貨……。我想這是我們長久以來對聆聽能力的忽視,還有只希望學生「注意聽」,掌握關鍵訊息,卻不假思索的無法「認真聽」。
既然學生的聆聽行為有這麼多的層級,「聽課」就不能只是「注意」就好,我們可以要求得更多,而且安排學生所聽的內容勢必更多元,「聽課」後獲得的能力也就會更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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